瓦拉纳西与恒河：在生生死死间永恒

　　今天是到瓦拉纳西旅游的第二天，仍然在排灯节的活动期间。 　　晨六点即醒，估计恒河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排灯节，这是印度教最盛大的节日。 　　每一种宗教都有自己盛大的节日。如佛教的释迦如来成道日；如基督教的圣诞节和复活节；如伊斯兰教的开斋节。 　　每到这一天，各种宗教的信徒，都将用自己的方式来热烈庆祝。 　　印度教的排灯节，又叫"迪瓦里节"，时间在每年10月、11月间，其在印度的影响，类似于我国春节。 　　它既是世俗意义上最喜庆的时候，更是宗教意义上最神圣的时刻。 　　节日当天，万家灯火，光辉灿烂，印度人民无比欢喜。 　　排灯节起源于印度教神话：大神罗摩战胜十首魔王后，已是傍晚，百姓家家点灯，欢迎罗摩凯旋。此后，每年此刻，点灯庆贺。 　　另一传说是，女财神罗其密这一天巡视人间，慧眼所至，财源滚滚。为吸引其慧眼，家家灯火闪烁，竞放异彩。 　　印度教各神庙，这一天都张灯结彩，通体透明，宛似水晶宫。 　　 　　 　　 　　瓦拉纳西被称为印度之光，是恒河沿岸最大的历史名城，相传6000年前，由婆罗门教和印度教主神之一的湿婆神所建。 　　瓦拉纳西历史悠久。公元前5世纪，佛祖释迦牟尼曾来瓦拉纳西西北10公里处鹿野苑首次布道、传教。 　　公元7世纪，中国唐代高僧玄奘曾到这里朝圣，在《大唐西域记》里对这座城市的古老建筑、居民生活、市井繁荣、宗教状况以及风土人情，均作了详细描绘。 　　公元12世纪，印度的古王朝曾在这里建都。 　　 　　（恒河水的洗礼。宛如一幅古罗马的宗教油画。） 　　没吃早饭，我和小西便急忙穿街过巷，直奔恒河边。太阳尚未露脸，小巷中朦胧一片。街头的牛和狗们还在酣睡。 　　脚步匆忙，十分钟即到恒河岸边，此处早已是人山人海，从高高的台阶下到河边，已非常困难。 　　 　　昨天来过一次恒河，心情激动。今天再见恒河，心潮依然起伏，不禁产生一些联想。 　　发源于青藏高原的三条大河：黄河、长江、恒河，分别是中国和印度的母亲河。 　　而恒河，在浩浩荡荡穿越印度大地的过程中，受到亿万人的顶礼膜拜，成为印度教的圣河。 　　这说明，每一种变幻莫测、宏大雄伟的自然界现象，在远古时代，都会受到人类的崇拜，同时人类也由此而创造出自己生生不息、光辉灿烂的文化。 　　外国游客们来得早的，已经租到木船，由船工在河中徐徐划动，远离拥挤和视线的阻挡，可以最大限度欣赏岸边的喜庆活动和看日出。 　　 　　（从恒河的游船上远望烧尸场。不知多少年的火葬烟雾，把这座塔熏成了黑色。） 　　 　　（恒河沿岸的庆典。左侧的烧尸场在冒着黑烟。） 　　 　　 　　 　　（一位苦行僧坐在烧尸台上，凝望着河面。） 　　 　　我俩在人群中，拼命地向台阶底层的河边挤，想下去租船，但很快就被密不透风的人群冲散。 　　人们把果盘和鲜花放在窄窄的台阶上，更令人无法落脚。 　　想下台阶和想上台阶的人群相互穿插，阻挡，造成人流在几十层台阶上，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但实际上都在原位停滞不前。 　　据资料介绍，恒河岸边，共有64处大小不一的台阶码头，由历代王朝先后所建，专供信徒们洗浴朝拜之用。 　　小西终于下台阶挤到了河边，船主们也正站在岸边，为顾客过不来而着急。 　　见小西奋不顾身地挤下来，便远远伸出手去“营救”，拼力把他拉到身边。 　　然后挤上来接应我，我也向下冲，双方把手连在一起，冲开人群，把我也拉到了岸边。 　　俩人上了一艘小木船，已是满身大汗。和船主讲好每小时400卢比（合人民币62元）。 　　 　　 　　 　　船缓缓划动，由南向北顺流而下。我原以为恒河是由北向南流动，现在才发现是错了。恒河在此流动缓慢，不易看出流向。 　　我们的船距岸边约100米，可看到岸上的全景。 　　此刻朝阳升起，河面如火焰燃烧，红光抖动。 　　放眼南北约一公里长的西岸上，从台阶顶部到下面的岸边，挤满人群。衣服五色缤纷。 　　特别是红色，格外耀眼，那是女性所穿的“莎丽”。 　　河水里也站满了人，正迎着朝阳洗浴，刷牙，或双手合十做祈祷。 　　三里恒河岸，场面好壮观！ 　　 　　 　　 　　 　　（河边一景） 　　船缓缓顺水滑行，途径岸上的烧尸场时，俩人趁机拍照。 　　这种场合不允许外人照相，据说甚至会受到追杀。但在河里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有些船工会提醒游客不能照相，而我们的这个船工却没说什么。多谢啦！ 　　 　　（恒河边有庆典，也有火葬。） 　　 　　（做燃料的木材） 　　 　　(恒河边即将火化的遗体） 　　 　　 　　（印度教的葬礼。 以上两张照片摄于尼泊尔。） 　　船在河里走了一趟，整用一小时。 　　我俩在远离人群的僻静处上了岸，走上台阶，走进熙熙攘攘的街里。 　　看大街小巷的杂乱秩序，似乎印度没城管。 　　 　　 　　 　　 　　 　　此时饥肠辘辘，在一家小店坐下，就着一小碗咖喱蘸料，吃了四张油炸小面饼，十卢比（合人民币近一元六）。 　　那盛蘸料的小碗用荷叶压成，简单，价廉，环保。 　　 　　印度人一日三餐离不开咖喱。想想在国内，咖喱还当成新鲜东西来吃，在这里你离开咖喱就没得吃。 　　逛了一阵街，又来到了昨天吃饭的“蒙娜丽莎”，要了一份中国炒面，一杯果味“拉西”，就是酸奶。 　　老外仍然不少，尽管小馆子里的设施简陋，缺乏装饰，上饭极慢，还就有游客在耐心地站着等座位。 　　你能真切地感受到，印度人民确实是有些惰性，有些效率低下。 　　 　　 　　 　　 　　 　　回旅馆的胡同路上，找了一家小旅行社，委托购买后天下午去阿格拉的火车卧铺票。 　　这是接受了前天第一次坐印度火车的教训，卧铺票必须提前约定。 　　买的是普通卧铺，在印度称SL级的卧铺。460卢比（合人民币72元），含委托费，12小时到阿格拉。 　　天闷热，汗流不止，已穿半袖。花150卢比（合人民币23元多）买了一双拖鞋，旅游鞋太沉闷了。 　　回旅馆睡了一会儿，傍晚又到“蒙娜丽莎”吃中国炒面，40卢比（合人民币六元多），一杯香蕉拉西，20卢比（合人民币三元多）。 　　六点多，天已大黑。再次来到恒河边，印度教的祭拜仪式已开始。 　　如同昨天，五位法师站在各自的高台上，手持法器，在音乐和鼓声中，做着精彩表演。 　　 　　 　　 　　 　　 　　 　　无数的老外们努力靠近，不停地拍照、录像。 　　密密麻麻站在、坐在台阶上的印度教信徒们，或虔诚地观看，或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我俩一直看到祭拜结束。 　　回旅馆时，要走过黑暗的河岸路。经过烧尸场时，烈焰熊熊，正烧死人。 　　此时此景，不禁产生出一种人生如梦感。 　　恒河边每天成千上万的朝拜者，和每天在恒河边化为灰烬的逝者，演绎着生生死死，世代轮回。 　　承载这生生灭灭的瓦拉纳西与恒河，就成为一座永恒的城市，一条永恒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