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令十字街84号是什么?这显然是有点复杂的提问。它是一家书店,它是一本图书,它是一部电影,它是关于一位女士和一位先生的故事。查令十字街84号也是一次寻找,据说,很多人都在伦敦寻找84号,不少人无功而返。 在伦敦期间,紧张的行程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空档。于是,我决定去寻找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涉及两个人:海莲女士和弗兰克先生,俩人从未谋面;一家书店:马克斯与科恩书店,地处查令十字街84号;一本书:《查令十字街84号》,风靡一时,并改编为电影。 先说说这个故事吧。这本被全球爱书人深深钟爱的书记录了纽约女作家海莲和一家伦敦旧书店的书商弗兰克之间的书缘。海莲住在纽约,她酷爱英国文学,但收入有限,无法大量购买书籍。一天,她在一本杂志上发现了一家英国旧书店登的广告,里面有她踏遍纽约的各个角落也没找到的书。于是她设法和书店的老板弗兰克取得了联系,并保持了书信往来。慢慢地,买卖关系转变成了个人交往,他们在信中阐述文学观点,评论文学作品,后来又交换了各自的生活状况。二十年来,俩人始终鸿雁传书,未曾谋面。后来,得知弗兰克去世,海莲极为悲伤,遂决定将两人的通信结集出版,一个有眼光的出版商看中了书的价值,书名就叫做《查令十字街84号》。如果不是因弗兰克不幸早亡,它们可能永远不会面世,它们是率情之作,有些有趣的书话,信函来往间更能看出美国老小姐与英国拘谨绅士间的不同性情风格,读来流畅而有趣。广播、舞台和银幕也钟情于这本爱书人的掌上明珠,每年都有世界各地的书迷到伦敦查令十字街朝圣,渐渐地,《查令十字街84号》成为全球爱书人之间的一个暗号。它被称为“爱书人的圣经”。 现在,走上寻找的道路吧。这么大的伦敦,查令十字街在哪里?搭上一辆车,来到市中心的闹市,司机说:“大概是这个地方,找找看吧。”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伦敦还有这么一个所在。下了车,一路往前走,再往前走,看见了查令十字街的标识,按照门牌号一路寻找,108号,98号…..88号,看来快到了,街道把角的地方,应该是84号了,但统一标识的门牌号不见了,倒是看见了一家快餐店。彷徨之间,抬头看见一个铜质的标牌,清清楚楚记录着查令十字街84号的前身和故事:“查令十字街84号,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旧址,因为海莲·汉芙的书而闻名天下”。传说中的马克书店就在眼前,现在是一家快餐店,据说,再以前这里是一家酒吧,再以前是一家唱片店,再以前是…….。现在,匆匆而行的往来人,是否知道或记得汉芙女士的诉说。 这次寻找也许就到此为止了,猛然间,我记得附近有一书店,这家书店恰恰是英国最牛的学术书店--blackwell书店。折回头进书店,向售货员询问有没有汉芙写的书,售货员有些茫然,在电脑上查了起来,并问作者姓名拼音,当告诉他书名:查令十字街....,话音未落,售货员说:“哦,84号,知道了!”电脑查询后说,就剩两本了。随后带着去书架,原来还剩下三本,两本简装,一本精装。当即决定,给书店清仓,全部拿下。 收起书,走出书店,再次站在84号前,环顾四周,满眼的繁华闹市景象,谁承想,在这灯红酒绿的上空,弥漫着一个凄美的真实故事,这故事,很平淡,很崇高,书缘绵长,情缘未了。紧张的伦敦之行,我找到了两地书的缘起,我读了一个城市的故事。 汉芙在书中说:“If you happen to pass by 84 Charing Cross Road, kiss it for me! I owe it so much ......” (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太多......)我没有献上那一吻,我只是在过马路前回首匆匆一瞥,急忙穿过马路,回转过身,再望一眼84号,心中默念:查令十字街的马克书店,我把你的故事带走了。 1987年,美国哥伦比亚影业公司拍摄上映了电影《查令十字街84号》,梗概如下: 穷困的女作家海莲受不了纽约昂贵庸俗的古旧书店,便按照《星期六文学评论》上的地址,给位于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的马克斯与科恩书店(后来被海莲派去伦敦侦察的好友形容成一家“狄更斯时代的书店”)写了一封信,求购一些旧版图书,这一天是1949年10月5日。 很快,回信和她要的书就来了,那些书令海伦的书架相形见绌。双方的信任和欣喜很快达成,除了海莲有一点点麻烦,她是个连付帐和找零都搞不清楚的女人,更不用说将英镑换算成美元了。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经理弗兰克·德尔除了满足她购书的要求外,还给她准备了英镑和美元两种发票。 温暖的相知借助、娓娓道来的书信,很块就俘获了远隔重洋的海莲和弗兰克。 五十年代初期的英国百废待兴,物资实行配给制。海莲就从美国给书店的店员们寄来火腿鸡蛋和香肠,让他们吃到很久没有见过的“完整而大块”的肉。而弗兰克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开始在英国各地奔波,出入豪宅,为存货不多的书店添置新品,踏破铁鞋,为她寻觅难得一见的珍本。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书信成为他们平静流淌的生活中无时不在的旁白。 海莲不是没想过去伦敦看看书店看看弗兰克。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积蓄,而英女王的登基又使得赴英的费用打了折。眼看可以成行,但她的牙逼着她留在了纽约。她只好给弗兰克写信:“我陪着我的牙,而牙医却在渡蜜月,他的结婚费用是我出的……” 弗兰克只好为她和刚刚登基的伊莉莎白女王祝福。 书照买,信照写。 到了这一天,海莲的信三个月后才接到回音,她被告知:弗兰克于1968年12月22日病逝。 海莲马上赶到查令十字街84号。走进即将被拆迁的马克书店时,距离她第一次给这里写信,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她笑着对空荡荡的书店说:“我来了,弗兰克,我终于来了。”